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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深宫兄妹喜相逢

第四章 深宫兄妹喜相逢

“赵客缦胡缨,吴钩霜雪明。

银鞍照白马,飒沓如流星。

十步杀一人,千里不留行。

事了拂衣去,深藏身与名。

闲过信陵饮,脱剑膝前横。

将炙啖朱亥,持觞劝侯嬴。

三杯吐然诺,五岳倒为轻。

眼花耳热后,意气素霓生。

救赵挥金槌,邯郸先震惊。

千秋二壮士,烜赫大梁城。

纵死侠骨香,不惭世上英。

谁能书阁下,白首太玄经。”

一声厉啸,豪情万丈,未见其人,先闻其声。

“好一群无耻之徒,欺负一位弱小少女,这算什么本事?”

农田深处的木屋里面,缓缓走出一道人影,这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岁上下的俊秀青年,儒雅装扮,戴章甫之冠,一身青白色的服饰,左手持着一本有些泛黄的古籍,右手提着一柄三尺青锋,唇红齿白,眉清目秀,别有一番洒脱之气。

“来者何人,竟敢阻碍我们办事,难道活腻了不成?”

一位满脸横肉的大汉,从密集的人群中踱步了出来,指着青年的鼻子大声斥道。

大汉怒极,想他也是帝龙王朝的一方将领,这次奉皇主之命,前来缉拿锦绣王朝外逃的公主,竟然有人胆敢拦截,真的是嫌命长找死不成?

“我乃圣贤传人,历练凡尘, 平生最看不起你等欺行霸市之人。”

俊秀青年横眉冷对,大声斥责。

古之圣贤,左手持书,右手抱剑,用笔杆记下大道至理直言,糅合诸家思想,创造灿烂文明。

用手中的利剑保卫自己所创造的文明,下马能文,上马能武,这也是最近在锦绣王朝的小青年之中,特别流行之风气,显然眼前的青年,也是一个自诩圣贤之人。

俊秀青年并无多费言语周折,单随手合上手上的书籍,手腕轻摇,举轻若重,对面的大汉脸上突然一变,如同面对一座无法抗拒的万丈大山,摧枯拉朽,根本抗衡不住,一声惨吼,跪伏在地面,急得脸色通红,却无法站立而起。

领头的八字胡男子见了,面色凝重,他知道眼前的这个青年实力非凡,少说也有凡人七八重的境界,与自己的实力也是相当,万万不可大意。

刚才受伏的方銮,是一名凡人五重的强者,力抗千军,就算是在行伍里面也算一方高手,却不是眼前青年的一合之敌。

可是八字胡男子自知,自己早已经立下了军令状,不能逃走。

“喝!小子,吃我一招。”

八字胡男子飞身而上,一掌拍出,一道白光射出,直达青年的面门,只见青年手腕轻轻一转,将暗器吸附在剑尖上,轻轻一甩,从八字胡男子侧脸划过。

八字胡男子一愣,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眼前的青年,这份能力,恐怕已是凡人九重举轻若重了。

念及这里,八字胡男子连忙从怀中掏出解药,他的暗器上可是有见血封喉的毒药,虽然自身的功力可以勉强抵抗一阵子,可是在战斗之中却不可无视。

“你真的要与我们帝龙王朝作对,可是想清楚了?”

八字胡知道对方不好对付,便是言语恐吓起来,这场王朝之争,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,锦绣王朝必败,到时候帝龙王朝将会支配这方国度,何必自找麻烦呢?

“帝龙王朝,那算什么东西?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被权势吓倒,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?”

青年冷笑,一言不合便是拔刀相向,两人手上再次走了几遭。

只见八字胡男子背着双手,十根手指直打颤,对方有万斤巨力,全部凝缩到一柄长剑上,飞沙走石,没有一丝一毫的浪费,虽然自己的身体早已练就铜皮铁骨,却也根本招架不住。

“走!”

八字胡冷冷一笑,他自知奈何不了青年,但青年一时之间也奈何不了他,而自己手下的实力却是差距太大,只能先行退走,从长计议。

这些劫匪接连离开,临走前,之前被迫受伏的大汉,冷冷地看了青年一眼,似要将他的面容烙印在脑海,秋后算账。

“多谢公子出手相救。”

锦裘儿看到那些劫匪退走后,心中松了一口气,连忙拜谢道。

“这是在下的分内之事,公主殿下请不要多礼。”

只见俊秀青年持剑行了一礼,神态儒雅自然。

“公主?”

“阁下可不是平阳公主吗?我与公主殿下有些渊源,自幼持有公主殿下的画像,自然认得。”

青年挽起长袖,淡淡一笑。

“画像?”

锦裘儿自知自事,她从小便被养在深宫大院,很少有出来的机会,对方怎么可能会有自己的画像传出,莫非?

念及这里,锦裘儿便向小隐的身上靠了靠,看起来亲密无间,极力向青年暗示着些什么。

“公主殿下可否移驾舍屋,小聚一刻。”

青年自然注意到了小隐的存在,面容依然洒脱,也没有介意,如此说道。

“不,不了,我们还有事。”

现在连那些劫匪都堂堂正正地出现了,可见事态危机,锦裘儿必须赶快回宫。

“抱歉,在下突然想起还有急事,此事再议,就先行一步,还望公主海涵。”

青年突然脸色一变,也没多做解释,连忙转身离开。

“你这个天杀的败家子!给老子站住!”

一道吼声传来,声震九霄,只见远方一道体型肥胖的身影,背后展现层层叠叠的幻影,凶猛冲了过来,人还未到,便有一个足有一里方圆的冰晶手掌落下,惊起了一阵激荡。

俊秀青年之前的从容神色再也不复,一脸惊慌,连爬带跑,脚上逃跑的速度更加快了。

“哇啊啊,这个小兔崽子,跑得还倒是挺快。”

说话的是一名十体型分富态的中年胖子,此时双手叉腰,一副气喘吁吁的愤恨模样,待看到地面上碎了一地的晶体之物,便是小心翼翼地捧了起来,顿时哀嚎不已。

“我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灵笋啊,历经几十年的辛劳,就等今年的收成,都怪那个小混蛋。

葛舟行!你这个死败家子,我饶不了你,等到老子抓到你,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。”

中年胖子的眼眼睛都红了,恨不得吃人,心想葛舟行这傻儿子是不是脑子有坑,哪有在自己家田地里打架的?

无论战斗的结果如何,损失的都是自己家,这是脑子有屎,读死书读傻了吧。

“你是?”

中年胖子缓过气来,这才注意到了锦裘儿两人,看了锦裘儿两眼之后,感到有些熟悉,一时却是想不起来。

“公、公主殿下?”

“你是?”

“我是老葛头,与你父皇是老相识了。”

中年胖子不敢置信,这才停下追赶的脚步,眼睛却是一直盯着俊秀青年逃跑的方向,一时感到心中气不过,便脱下一只鞋子,狠狠地向那里掷去。

俊秀青年一时不慎,被鞋子砸到了头,逃跑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些,摔了一个狗吃屎,却是根本不敢停下,爬起身来一溜烟儿跑得更快了,不一会儿就没影了。

“实在是不好意思,我这傻儿子让公主殿下您们见笑了。”

中年胖子无奈地掻了搔脑袋,深感歉意地说道。

“父皇——”

锦裘儿想起了那个总是一脸严肃模样的中年男子,他便是自己的父亲,终年不是在处理王朝的事务,就是一直陷入王朝征战之中,很少与家人团聚,现如今却再也相见不了了。

“说起来,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。”

中年胖子摸了摸下巴,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,想起故人已逝,便是脸色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
“公主殿下现在可是要回王宫去?”

中年胖子打量了神色着急的锦裘儿与小隐一番,缓缓问道。

“嗯,现如今正值乱世,我身为王朝公主,不得不回去,这是我的职责。”

锦裘儿如实回答,眼前的这名中年是锦绣王朝的子民,更是与自己的父皇相识,再加上之前出手相助的青年,想必不会对自己两人不利。

“现今满城风雨,帝龙王朝的人都知道公主您找寻传说之中的隐者去了,您回来的消息想必他们也都知道了,如果被他们发现了您的行踪,可能会抓住您,借此来要挟现任皇主。”

胖子说完不由沉思起来,看了一眼与锦裘儿亲密接触的小隐,暗暗皱眉,他发觉眼前的这名男子脸色苍白,脚步虚浮,根本不堪大用,也不知道为何公主与他甚是亲密。

其实中年胖子早已经察觉到了,锦裘儿此行失败了,这是必然的事情,隐者的存在虚无缥缈,说不定是有心人刻意所散播的谣言,压根就不存在,自然也就找不到隐者。

“那该怎么办呢?”

锦裘儿面色有些着急,她此行回来便是为了为锦绣王朝贡献一份微薄之力,如果被敌国的人马抓到,岂不是帮了倒忙,现如今距离王城还太远,再加上路途上凶险无比,实在是为难。

“公主殿下请听我的微言,在下有一个妙计。”

话音刚落,胖子便先行引路,将锦裘儿两人拉回了自己的家中。

这是一个占地甚广的大院,外边有一条通往内堂的大道,通体由汉白玉砌成,其上有许多侍女仆童来来回回,他们看到老爷回来了之后,一个个弯腰示意。

中年胖子带领着两人一兽,来到了一处十分偏僻的院落,打开了略显陈旧的大门。

“在下的方法就是这个,请看——”

中年胖子向前方指去,出现在眼前是一辆宽大的马车,看起来就像一间豪华的房屋一般,上面印有一个大大的农字,前面拉车的是一匹身上长满鳞片的白马,它是举世皆知的龙鳞马,也算是一种灵兽,日行万里,是许多商家远行必选的马匹,价格不菲,也不知道中年胖子是怎么弄过来的。

“这是何意?”

锦裘儿不解,莫非是要乘坐这辆马车去往王宫,可是敌国人多势众,其内的强者更是体能骇人,速度堪比龙马,神行百变,又岂是一匹龙鳞马、一辆农家车可以摆脱的。

“这便是我家专用的农车,公主大人您们尽管放心,乘坐在这上面,保管他们不敢侵袭。”

中年胖子说着,便掀起帘子,示意锦裘儿他们上车。

“对了,公主殿下,请把这件礼物捎给皇主,这是我对他的承诺。”

胖子说完,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方形的玉盒,交付到锦裘儿的手上,一时有些感慨起来,他再度想起了当初遇到的那名风神俊逸的倾世男子,曾经的承诺依然无法实现了,只能交付给他的后人了。

“这是什么?”

锦裘儿接过玉盒,来回看了几番,颇为好奇地问道。

“这是在下之前收成的一些灵笋,可惜的是,灵笋田现如今已经被那个败家子破坏光了,否则还可以再多收成一些,想起来真是恼人。”

中年胖子念及这里便是一阵咬牙切齿,但他十分明白,惹了这么大的事,那个浑小子肯定躲到了他的狐朋狗友家里了,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不会回来的,自己再生气也是有气没处放。

“公主殿下请坐好。”

中年胖子待安置好锦裘儿他们后,便来到了一侧紧闭的陈旧房屋前,轻轻地敲了敲门。

房门缓缓地打开,从里面走出了一名胡子拉碴看不出年纪的男子,紧闭着双眼,却好像看得清楚前方的地面,准确无误地来到了马车旁,坐到了驾驶位上。

这位不修边幅的男子看起来懒懒散散,身上却是隐隐透露出一种危险的气息,体内更是隐藏着一股浑厚的力量,一旦释放出来,足以毁天灭地。

“大人,此行的目的地是锦绣王国,路上还请照拂一二。”

中年胖子恭敬地施礼,可是那位不修边幅的男子却好像没有听到一般,不发一语,手上一甩马鞭,龙鳞马便是带着马车跃起,越过了墙头,稳稳落地,来到外面的道路上,继续前行。

这辆马车的速度极快,车内却又很是平稳,龙鳞马是日行万里的宝马,在平坦的道路上行走着,如果一切都安稳的话,不足一日便可达到锦绣王城。

一路上,敌国潜伏起来许多强大的人马出现,他们遥遥地看着马车疾行,面色凝重,根本不敢拦下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。

“首领——”

一个身穿黑色盔甲的男子看到这般,面色着急,急切地询问着一旁的八字胡男子。

“不要轻举妄动,这可是农车,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,在前面驾车的人应该是一名劳役。”

八字胡男子捋了捋胡子,神色凝重地说道。

“什么,劳役?”

看到那名坐在车前的驾车邋遢男子,那些身着黑色铠甲的手下都是一惊,面露不敢置信之色。

“虽然他是一名劳役,但是我们要的只是马车上的平阳公主,与他没有冲突,他应该不会出手的吧?”

这么身着黑色铠甲的男子面露不甘,他实在是不愿看到,这么好的立功机会从自己的眼前白白溜走。

“笑话,那可是农车,拦截农车那可是犯法,这可是五大天朝定下来的规矩,谁敢打破?”

八字胡男子大声呵斥,面色十分难看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平阳公主进入王城,却是无可奈何。

“可恶!”

看到马车渐行渐远,这些来自帝龙王朝的人马暗恨不已,恨恨地锤了一下地面,引起了一场不小的震动。

“我们走,等着瞧吧。”

身为首领的八字胡男子脸上露出了危险的微笑,他知道这次的失利只是一时的,帝龙王朝的大军迟早会进攻到锦绣王城,她只是暂且逃过一劫罢了。

“小隐,不要紧吧?”

锦裘儿轻轻地抱着小隐的脑袋,看着身体瑟瑟发抖的小隐,神色关切地问着,她实在没有想到,小隐居然连马车也晕。

“没,没事,歇一会儿就好了。”

小隐慢慢抬起脑袋,脸色惨白,如此安慰道。

“不要吐在车厢里。”

前面驾车的邋遢男子终于开口了,却仍然是没有回过头来,伸出右手一指轻轻一指,小隐吐出来的那些秽物,随着邋遢男子那神鬼莫测的手段,便是被包裹起来漂浮半空,飘荡到了车厢外,落到了一旁的农田里。

天色渐晚,马车的速度终于缓了下来,锦裘儿掀开帘子,入目的便是一座城门,城门下方的护城河清澈无比,两侧种有成排的垂柳,这是一方大城,占地甚广,其中广厦千万间。

哪怕是天色已晚,也有众多民众来往贸易,看起来生机勃勃,还有许多带着官帽的男子,与商家打着交道,或者是与民众磨着嘴皮子,他们是王朝钦定的官商,也是各大王朝立足的根本。

硬着围观民众好奇的目光,马车来到了锦绣王宫之前,只见驾车的邋遢男子轻轻挥鞭,龙鳞马便温顺地停下,王国门口的守卫啧啧称奇,龙鳞马是出了名的暴躁,他竟然可以轻易降服。

待到锦裘儿搀扶着小隐下车,邋遢男子话也没说,便驱使着马车离去。

“快,快去通知皇主殿下,公主,公主回宫了。”

门外的护卫,守卫,看到来着是锦裘儿之后,大喜过望,连忙跑入禀报。

王国里的侍女、仆人的速度很快,她们一听到锦裘儿回来了,便放下了手中的活,围了上来,更有甚些眼眶含泪,锦裘儿是她们看着长大的,焉能不担心?

“公主殿下,您终于回来了。”

这些以前伺候锦裘儿的女仆,在一旁嘘寒问暖,她们也是知道的,因为战事的原因,新任皇主转移平阳公主锦裘儿到安全地方的时候,她却在半路溜了出去,进入了危机重重的兽族森林。

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,女仆们很是担心,兽族森林是什么地方,她们当然知道,里面各路妖魔鬼怪齐聚,虽然现今没什么动静,但是古代常有凶兽走出兽族森林,惹下滔天灾劫,这是硕硕血骨铸就成的绝世凶名,让她们这些从小看着锦裘儿满满长大的女仆,为她感到十分担心。

正在这时,一位威望十足的英俊男子,在护卫的拱卫下,快步走了出来,看到了锦裘儿后,一直紧绷着的脸,才稍稍放松了一点儿。

“皇妹,你真的是胡闹,这十天半个月的,可真的是让王兄我好担心啊,你怎么这么任性?”

这位青年男子便是锦裘儿的兄长,锦绣王朝的新任皇主锦天纵,待他看到了锦裘儿身旁搀扶的男子后,脸色猛地一变,一股酸涩之意在心底生出,仿佛从小一起长大的宝贝妹妹,被别人抢走了一般。

“卫兵,快把他给我拿下。”

那些士兵闻言,也不敢疏忽,一层又一层的,将小隐给包围了起来,一时间气氛紧张,针锋相对。

“你们在干什么!”

锦裘儿脸色着急,小隐是自愿过来帮忙的,他们怎么能够这样对待他,想到这里握紧了小隐的右手。

“公主殿下,还请您让开少许,刀剑无眼,万一不小心伤到您的金贵之躯就不好了。”

这些护卫恭敬地劝说,可是手上的动作却是不慢,不费吹灰之力,便是将身体虚脱的小隐擒下,压到锦天纵面前。

“大胆贼人,竟敢欺骗我的皇妹。”

青年怒极,尤其是看到锦裘儿身上穿着的衣物,遮盖的极少,这成何体统,这等淫贼真的是万死不得其咎。

“皇兄,你在干什么呢?小隐是我请过来帮忙的,你怎么能够这样对他?”

锦裘儿也有些生气了,怎么一直深谋多虑的皇兄,变得如此是非不分?

“什么?皇妹请他来帮忙的?”

锦天纵将信将疑,这在下令将小隐释放,他一直担心锦裘儿受骗,这个男子面相古怪,一看就不是一个好人,他只是以为这个男子,是看锦裘儿涉世未深,才将她欺骗的。

虽然暂时收了手,锦天纵却还是恶狠狠地盯着小隐,想要看出他的隐秘,这个世界上,恐怕还没有一个哥哥,能够看到自己的妹妹与他人如此亲近还面不改色,锦天纵坚信,如果父皇在世,也一定会支持自己的行为,甚至更加过火,知道了有人勾引自己的女儿,定会发动十万大军,将眼前这名可恶的男子绞成肉泥。

经过锦裘儿的再三解释,锦天纵也慢慢了解事情的由来,虽然暂时放下了警惕,可是看着小隐依旧感觉心里不爽,这让一旁的大臣十分惊讶,这位新皇族上位以来,不苟言笑,心思深沉,以他的智慧,不该如此才对。

“这是有人让我捎给皇兄你的。”

锦裘儿这时才察觉,原来自己还不知道中年胖子的名讳,这个乌龙可是闹大了。

“这是——”

锦天纵结果玉质盒子,缓缓打开,里面盛放着散发微光的几块玉笋。

“这,这是灵笋!”

一旁的赤发白须的老臣隐约认出了此物,万分震惊,他是礼部尚书,是一位声震王朝的贤人,作为锦绣王朝的三朝元老,十分有威望,能够让遇事不惊的他露出如此表情,说明此事相关重大。

“这么说来,皇主陛下突破灵人有望了。”

这些臣子无一不露出高兴之色,之前一直环绕在头上的阴霾彻底散去,这可是灵笋,有逆天改命的威能,能够得到这些灵笋是这是何等幸事,一定是老皇主在天有灵,有了这些灵笋熬炼身体,锦天纵便可以在极短时间内突破,现如今的锦天纵已然是凡人九重举重若轻,只差一步便可以进行生命的蜕变,完全成为呼风唤雨的灵人。

在浩瀚世界,修炼境界大致分为凡人、贤人与灵人等之分,贤人与凡人相当,所在修行的方面不同,而灵人就截然不同了,在强大的凡人也打不过灵人,这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进化,灵人掌握天地灵能,实力通天彻地。

“唉,你们被高兴的太早了,事情可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乐观,这次的突破至少需要十天的时间,而帝龙王朝他们,唉——”

听到这里,众大臣们的脸色一黑,他们修行的都是贤人之道,与锦绣王朝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,不到万不得已,他们绝对不会背叛。

锦绣王朝的先任皇主是一位灵人,拥有强横的实力,完全可以镇压住锦绣王朝的气运,与其他的王朝互相争峰,而现在整个偌大的锦绣王朝朝廷,再也找不到一个灵人。

虽然新皇主潜力无限,可是年纪还小,又只是凡人巅峰,哪里抵挡得住敌国的绝世高手?

“这可是该如何是好啊?”

这些大臣一时间又泄了气,如果敌方攻入锦绣王朝的腹地,他们将再也无法翻盘,成为敌国的俘虏,这该是多么屈辱的一件事啊。

“皇妹,你不该回来的。”

锦天纵面色无奈,他本来派出精悍的士兵一路护送锦裘儿,也是打算将她送往邻国避难,谁知她半路上跳出了马车,进入了兽族森林,现如今再次回来,真的是千不该万不该,这都是自己的失策啊。

“我要与锦绣王朝同生共死。”

锦裘儿温柔地看着身旁还有些虚弱的小隐,是他给了自己勇气,微微一笑。

再次面向自己的皇兄时,锦裘儿脸色十分坚毅,锦鉑不让须眉。

“小裘儿你也长大了啊。”

锦天纵似乎再次看到了,那个从小便一直跟在自己后面跑,一脸坚毅、总是不肯服输的小女孩。

这名不肯服输的小女孩,仿佛是得到了天地间所有的造化,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,深受王国人们的喜爱,却是因为锦绣王朝与帝龙王朝常年发生战争,为了不让她感受到来自于人性的恶毒,一直把她留在了暗无天日的深宫,寂寥孤单的生活着。

想到这里,锦天纵心中满是怜惜之前,自己的皇妹终于长大了啊,成为了一朵如同天阳绽放,散发出自己璀璨光彩的花蕾。

“此地不宜久留,我们进去宫内说话。”

锦天纵看到民众都朝这边徐徐看来,便招呼着锦裘儿他们入宫深谈,有些事情关乎皇家颜面,不宜泄露出去。

那些侍卫护卫着他们进入王宫,只有那些大臣仍然留在原地,脸色阴晴不定,当他们得知新任皇主突破无望后,便是神态各异,一些大臣神态凝重,一些则是一副事不干己的轻松模样,最多的眼神闪烁不定,看来锦绣王朝内部也不是一块铁板。

路过层层楼阙,便来到了内殿,这里是锦天纵的一处寝宫,也是私人议事的地方。

“皇妹,这些日子真的是苦了你了。”

听到了锦裘儿这些天的事迹后,锦天纵一脸愧疚之色,身为长兄,却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,这是一种永远也无法抹去的耻辱。

当听到小隐为了保护锦裘儿,独自面对恐怖的灭绝巨熊的时候,锦天纵脸色一缓,心中十分感激,对小隐的印象有些好转,可是心中一直存在的芥蒂,却是无法消除。

两兄妹继续叙着陈年旧事,当说到父辈事迹的时候,锦裘儿悲从心来,子欲养而亲不待,这是何等的不幸。

反观小隐,自从马车上下来后,便是一直处在半晕眩之中,直到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,此时正歪着脑袋,靠着椅子,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,这一路的舟车劳顿,加上他还有些许的晕车,身体早就快要支撑不住了。
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,等到锦天纵回过神来,便发现已然是深夜了,锦裘儿熬不住了,打了个小小的哈欠。

锦天纵看到这般,也是无奈,只好派出仆人,安排好一切事物,便让锦裘儿与小隐两人休息去了,只不过两人的寝宫距离十分之远,一个在王国的最西方,一个在王国的最东方,可以说这已经是锦天纵所能够容忍的最后底线了,从他第一眼看到小隐,便是不知怎么地怒从心来,虽然听到了他保护自己皇妹的事迹后,对他的印象有了那么一些的改观,却也不是好感,坚决不让小隐靠近自己的皇妹,哪怕一分一厘。

实在没有办法的锦裘儿,也只得遵守皇兄的吩咐,不过小兽却是被她给强行带走了。

侍女在前方引路,来到了一处十分优雅的三层竹楼,打开紧锁的大门后,锦裘儿便走了进去。

看到竹楼里面的场景之后,锦裘儿感慨不已,虽然只是过了月余,却好似度过了三秋,她的寝宫还是与离开的时侯一模一样,确也有一些陌生的感觉了,一时有些怀念在森林里面的生活。

竹楼内部与竹楼外全然不同,墙壁通体都是粉色,许多珠帘悬挂在房间内,特别有一种小女生的感觉。

而小白自来到这里之后,便是露出一幅无精打采的模样,此时正无趣地趴在窗户边上,透着夜光,看向小隐离去的方向,想来是它也是不舍地与小隐分开吧。

“小白啊,小白,小隐以前到底过着怎么样的生活,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?”

锦裘儿身上的衣物已经褪去,穿着粉色的睡衣,怀里抱着一个抱枕,仿佛是在与小兽诉说,又似乎是在自己喃喃自语。

小隐表露出来的一切都透露出一股神秘之感,能够打败凶悍的凶兽,实力强大无比,却又会像凡人一般晕车,还有着非凡的厨艺,似乎什么都懂,极端厉害,却又闹得满是乌龙,十分真实,却又十分虚幻,是一个十分奇妙的男子。

小白似乎听懂了锦裘儿的言语,抬起了眼皮,霎时间有了兴趣,毛茸茸的耳朵直直竖起,一双明目变得炯炯有神,好一阵的手舞足蹈,不知道想要表达些什么,毛发随之膨胀开来,圆滚滚的,看起来甚是可爱。

“真可爱。”

锦裘儿戳了戳小白软绵绵的背部,轻笑起来,虽然她完全看不出来小白想要些表达什么,但是完全不影响她对于可爱的审美。

一番欢闹之后,时间也十分晚了,锦裘儿沉沉睡去,这一次再也没有噩梦前来纠缠她,也是这段时间以来难得的一次好觉。

突然外面想起了一道巨响,顿时引起了一阵骚乱,密集的脚步声传来,说话声随之而来,似乎是在搜索着什么,锦裘儿受到惊吓醒来,屏住了呼吸,对于这发生的一切无知无觉。

这时,锦裘儿的房门传来一阵敲门声,外面的不发一语,紧接着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,一道人影走了进来。

莫非是敌人潜入过来了吗?

锦裘儿十分紧张,而小白却是欢快地嗖地一下窜了出去,锦裘儿担心它会出事情,连忙拉开了灯。

“是我。”

待锦裘儿看清楚了小隐的面容后,彻底地放下了心来,接着便是更加紧张了起来,她想起了离开城堡之时,小隐那时的所作所为,莫非——

想到这里,锦裘儿脸上火辣辣的,羞涩不已。

“敌人攻过来了。”

原来是有敌人趁着夜深人静之时,潜入王城,最终被侍卫绞杀,现在诸位大臣正闻讯而来。

“小隐,这是怎么回事?”

“别说话,跟着我来。”

小隐牵着锦裘儿的手,翻过楼檐,动作十分敏捷,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修整,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。

两人在护卫的眼皮底下溜走,来到了锦天纵的寝宫,这位锦绣王朝的新任皇主,此时正端坐在龙椅上,等候着大臣的前来,闭目养神,面无表情,完全看不出他此时的心绪。

这些大臣一一到来,有些衣冠整齐,有些扣子也没有扣严,待他们看到了地面上倒了一片的蒙面人之后,心中一惊,这些都是潜入进来的刺客,欲要行刺皇主,却被锦天纵一一击毙。

“这些贼人真的是胆大妄为,竟然感刺杀皇主陛下,这里可是戒备森严的王国深处啊。”

这群大臣脸色凝重,大声斥责,面色不善地看向那些面露愧疚之色的侍卫,这些全都是他们的责任,因为他们的一时疏忽,让这些贼人侵入到锦绣王宫。

皇主自然知道其中的猫腻,不动声色瞥向那些脸色极不自然的大臣,王国的防卫十分严密,而那些侍卫也是自己培养的死忠,十分放心。这么来说,突破口只能是眼前其中的某些大臣,如果没有他们的关照,刺客怎么可能会有机会潜入进来,如此看来,王朝内部的叛徒不在少数啊。

“皇兄,这是?”

锦裘儿从人群后方走来,看到眼前的一幕,有些紧张,这里可是王国深处,有卫兵的严密守护,却仍然有敌方潜入,这实在是太危险了。

“别担心,没事的,只是些藏头藏尾的小蟊贼罢了。”

锦天纵看到锦裘儿的身影后,颇为意外,他明明已经和侍卫打过招呼,要对平阳公主严加看护,绝不让她看到这些人世间的污秽,虽然他不知道锦裘儿到底是如何突破封锁过来的,却还是脸色变得柔和,一脸温柔地耐心解释了起来。

皇主寝宫,各位大臣们神情激昂,而那些身披铠甲的侍卫们面露愧色,这次的祸端完全是他们的失职,谁都难辞其咎。

小隐目光很冷,打量着那些激愤的大臣,眯细了眼睛。

“你不打算清理一番吗?”

小隐深知这些大臣心怀不轨,便看向了锦天纵,吐露出意味深长的话语,一时间引起了那群大臣的色变,只不过是一瞬间而已,恐慌的面容便消失不见了,重新变得从容不迫,这些老狐狸都隐藏的极好,反而话锋一转,将矛头指向了小隐,似是不谋而合。

“好一个黄口小儿,你都在胡说些什么东西,我们世代都是锦绣王朝的大臣,与锦绣王朝安危与共,对于皇主的也是一片赤诚之心,明月可见,岂是你一个黄口小儿可以妄自评论的!”

这是一位略显肥胖的大臣,庞大腰圆,身着暗色的蟒袍,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,大声斥责道。

其他的大臣也一一附和,在他们的眼中,小隐来历不明,虽然与平阳公主的关系有些不清不白,但终究也只是一个外人罢了,敢介入锦绣王朝内部的事务,这是活腻歪了吧。

锦天纵闻言,神色平常,只是深深地看了小隐一眼。

他早就知道在眼前的这些大臣之中,有很多与帝龙王朝有着密切的往来,其中的暧昧他十分了解,可这也是他留下的一步后棋,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说透,却被这个被皇妹带过来的男子说了出来,那么为了稳定军心,就不得不提前处置他们了。

看来皇妹带来的这个男子还是有些真本事的,这一手干净利落,不太像一般人。

锦天纵又不是傻子,那些乱臣贼子安得什么心,他岂会不知?

锦天纵能够坐稳皇位,本就不是一个弱者,不说是什么老谋深算,也算是心智过人之辈,否则早被那些老奸巨猾的大臣给架空了。本来他还有些打算的,想将这些叛臣当做弃子利用一番,一招驱狼吞虎,稍稍打乱敌方的阵脚,谋得一些先机,不过这样一来就十分危险,这些叛臣是一把双刃剑,十分危险,害人即可害己,却是被小隐提前把局给破了,到了这时,也不得不另谋打算。

据外先安内,这是小隐一直所信奉的准则,也是十分明智的抉择,一只小小的蝴蝶尚可掀起滔天巨浪,更别说这些城府极深的大臣了,他们的人脉很广,牵扯很大,如果现在放了他们一马,他们难免不会在两军对峙之时,在后面捅上那么一刀子,成为压倒锦绣王朝的最后一根稻草,到那时就真的是回天乏术了。

“聂影,将他们都压入大牢,事后处理。”

锦天纵威严无比,大声喝道。

锦天纵终于露出了他的獠牙,冷冷地看向那些衣冠整齐的大臣,脸色一厉。

“是,陛下。”

站在锦天纵身后恭候多时的侍卫统领,听到了这个命令后,面色一肃,抱拳施礼。

这些匪类潜入王朝,使得他这个侍卫统领丢尽了面子,怒火中烧,现在可以扳回一城,只见聂影大手一挥,那些侍卫马上会意,将那些大臣团团围住,接着便是将那些官员抓捕归案。

“你们这是干什么,还不快放了我,我可是朝廷钦点的二品大臣,你们活腻了不成?”

这些大臣一一受伏,他们平时都是养尊处优的,什么时候受过这等罪,不过这些侍卫只是些小卒子罢了,真正的决议权在这位新任皇主手中,他们面色一改,变得悲苦起来,仿若一只变色龙。

“陛下,微臣冤枉啊。”

“老臣我为官数十年,深受朝廷栽培,怎么可能背叛朝廷呢?”

“想老臣我为了锦绣王朝的大业兢兢业业,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,陛下你怎么能如此对我?”

这些大臣连连哀嚎,仿佛自己被抓,是天大的冤枉,就差跪伏在锦天纵的脚下了。

“这是你们的罪证,铁证如山,你们还敢狡赖不成?”

一旁侍候的内卫听到了锦天纵的话后,连忙将手中捧着的书卷掷下,掉落到了那些大臣的脚边。

这些大臣心中戚戚然都捡了起来,待看到里面的内容后,一个个脸色惨白,他们自以为做的已经十分隐秘了,可还是被新任皇主发现了,这些全是他们与帝龙王朝接触的资料,甚至还有图像为证,连一时许下的承诺都记录在案,这位皇主深居宫中,他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呢?

“真的是冤枉啊,陛下,您要信我呀。”

“臣,臣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,陛下还请绕我一命。”

这些大臣有些决口不认,有些却是连连求饶,希望这位新任皇主,看到自己一生兢兢业业的份子上,从轻处理。

“唉——”

一旁的老者看到这些平时衣冠楚楚的官员,如今露出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,哀叹不已,他是当朝太师,锦绣王朝的三朝元老,从锦裘儿爷爷那一代就开始辅佐君王,实在是没有想到,往日看起来清清白白的同僚,竟然都是如此狼心狗肺之人,真的是枉费锦绣王朝的一番栽培,一生持修的贤道都喂了狗了。

随着这些大臣的哭闹、撒泼,诸多的士兵闯入了他们的家中,对这些大臣家室的阻挠不闻不顾,在密室中,查出了许多赃款与密信,心中将锦绣王朝的部署暴露了个七七八八,甚至锦天纵不愿让他们知道的消息也被查探了出来,顿时把锦天纵吓出了一身冷汗,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天下英雄,这些大臣可真的都不是一般人啊,自己差点儿就要阴沟里翻船了,如果决战之日任由这些事情发展,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战败,自己的人头被敌军祭旗。

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,许多高官因为涉及到皇主暗杀,被关入狱,人人可畏,平民百姓们也因为这些动静被吵醒,打听到了事情的经过后,一身冷汗,这些大臣实在是太可恨了,险些动摇了锦绣王朝的根基,使得数位先王的苦苦建设毁于一旦。

“现在战事告急,杜老可是有什么打算吗?”

锦天纵知道了事情的全部,不由悲叹,便看向了一旁的儒雅老者,这位是锦绣王朝的三朝元老,虽然没有宰相之名,却有宰相之实,三代君王的老师,从小教导自己分辨是与非,而现在战事告急,说不定帝龙王朝这几天便会打过来,杜月笙虽然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臣,也很有本事,可如今年事已高,再也经不起折腾了,如果他想要告老还乡的话,也是可以准许的,当然这也是最好的抉择。

两军对垒,刀剑无眼,如果伤着了他,自己也于心不忍啊。

“老臣自知活不了多少时日了,时日无多,就陪着锦绣王朝一同生死吧。”

老者这时才发现,自己因为事出突然,来的过急,身上的扣子还没有扣好,便慢慢地扣了起来,暗呼自己老了,不中用了。

锦天纵对于眼前的老者感到肃然起敬,无论是作为一介学生,还是作为一位君王,对杜月升的气节都是十分佩服的,而那些由父皇提拔上来的臣子就不行了,没有归心,一个个浪子野心,不堪大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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